2018年11月20日,在民营企业健康发展大会上,1919董事长杨陵江受到媒体和企业家朋友的追捧,彼时的1919刚刚获得阿里巴巴集团20亿元的战略投资,估值达70亿元,既是酒饮新零售独角兽,同时也成为四川第三家独角兽企业。春风得意的杨陵江面对媒体许下美好未来,“我们希望用3年左右的时间,努力成为中国企业500强。用5年的时间,让公司营收达1000亿元。”
3年多时间过去,阿里给的20亿早已花光,1919的营收却还在原地踏步,非但没成为中国企业500强,1000亿的营收目标也成为了天方夜谭。
屡屡下调的业绩目标
实际上,早在2015年的年报中,1919就提出了千亿营收目标。据其2015年财报披露,“2016年,目标销售额100亿;2019年规划开店数量达6000家,B2C 会员数达3700万,B2B 会员数达13.5万,预估目标销售额达1000亿元,酒类流通市场份额10%以上”。但实际上2016年,1919的全年营收仅28.86亿,是其目标值的四分之一。
为了挽回点面子,在2016年年报中,1919对未来的经营计划做了变更,2019年规划开店数字不变仍然是6000家,但是将1000亿销售目标实现的时间推迟到了2021年。并表示,本经营计划不构成对投资者的业绩承诺。但遗憾的是,目标再度落空。年报显示,2019年1919终端门店数量为1991家,仅为目标值的三分之一。
眼看千亿目标屡屡踏空,杨陵江不得不再次改口沓舌。2018年在拿到阿里20亿投资后,1919创始人杨陵江接受媒体采访时又一次推迟了千亿计划,计划到2021年成为中国企业500强,2023年营收达1000亿。
然而,1919的业绩目标变得比天还快,2020年2月16日,杨陵江做客酒业家的直播中,第一次舍弃了千亿目标,表示2020年,1919将成为第一家破百亿的酒类流通公司,并实现盈利。尴尬的是,根据2020年财报,1919全年营收40.2亿元,亏损2.77亿元。2020年7月,四川省优质白酒产业振兴发展第二次推进会上,杨陵江同样将千亿目标打对折:“2021年,1919将完成所有县级市场覆盖,在3-5年实现交易规模500亿。”
不过500亿对于1919来说还是天上的云彩,可望而不可即。进入2021年,1919忽然从空中落地。在2021年一季度财报中,壹玖壹玖的年度目标首次低于百亿,将2021年度目标定为营业收入67亿元,并实现扭亏为盈。2021年三季报显示,1919在2021年前九个月实现营收36.75亿元,并成功扭亏为盈,虽然离67亿的年目标还是有点距离,但是它的业绩第一次无限接近于杨老板夸下的海口。
债务持续承压
在业绩之外,1919的现金流和债务同样面临较大压力。
年报显示,2016年1919企业现金流约为-3.32亿元;2017年约为-1.06亿元;2018年约为-3.53亿元;2019年约为-10.93亿元;2020年约为-10.08亿元。而在2014年和2015年,这一数值分别仅约为2313万元、-2479万元。直至2021年上半年,壹玖壹玖才实现真正的止亏转盈,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4.91亿元,同比增长约136%。
负债上,1919近几年的资产负债率持续走低,但仍处泥潭之中。2020年年报显示,1919的负债总计37.63亿元,资产负债率从2019年末到2020年末虽然下降了1.3个百分点,但是依然高达79.82%,到了2021年年中,资产负债率降至为73.51%,负债总计28.43亿元,其中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约为4.77亿元。根据最新发布的2021年三季报,1919的资产负债率为68.50%,负债合计26.84亿,其中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为3.70亿元。
存量时代遭遇流量瓶颈
互联网寒冬的大势下,1919也不能幸免。1919曾经引以为傲的O2O模式,正遭遇双重夹击。互联网巨头旗下的本地生活大流量平台,让无数酒类门店接入外卖平台,在品质和价格不属于1919的情况下,外卖骑手送货的范围和速度,已经和1919的优势齐平。同行竞争上,华致酒行去年前三季度已实现营业收入59.72亿元,同比增长62.25%;净利润5.81亿元,同比增长81.33%。同时,自去年6月以来,多家酒类流通企业先后获得资本青睐,例如酒茶生获得10亿元投资;酒水电商品牌醉鹅娘获得数千万元人民币A轮融资;酒小二也在积极寻求约2亿美元的新一轮融资。
存量时代,1919的自持流量也遭遇瓶颈。据1919天猫旗舰店数据统计,1919全店销量最高的产品是百威啤酒经典听装500ml*18,售价为99元,月销量在2000+,而同款产品在其app“1919吃喝”的价格为114元,总销量为15411,统计时长多达数年,仅这款产品而言,显然1919自有app销量比不上其他电商平台上的旗舰店。另据数据统计,截至4月4日,1919官方app“1919吃喝”的下载量仅安卓平台就高达3610万次,苹果商店30日平均日下载量为2181次。与如此高的装机量相反的是其极低的浏览量,其app源地址weixin.1919.cn的seo数据显示,4月5日,其百度pc来源ip为12—18ip,百度移动来路为202-322ip,日均ip流量不足1000,且是在清明假期的黄金时节。1919自有平台的流量水分到底有多少,由此可见一斑。
阿里20亿一年半就烧完
2018年10月18日,壹玖壹玖酒类平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“1919”)发布公告称,近日完成C轮融资,获得阿里巴巴集团20亿元的战略投资,阿里巴巴持股约29%,成为1919第二大股东。根据1919发布的《壹玖壹玖酒类平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20年上半年度募集资金存放与实际使用情况的专项报告》显示,在扣除发行费后的实际募集资金净额19.93亿元资金,并于2018年12月29日全部到位。
而截至2020年上半年,这20亿资金已被1919使用完毕。其中,用于资本支出6亿元,补充流动资金8.84亿元,偿还银行等金融机构贷款5.09亿元。
钱花完了,却是花个寂寞。2019年——1919在终端门店数量达到1991家,在关店116家的同时,其新开门店仅836家,与其向阿里承诺的未来1年开设2000家门店相去甚远。到了2020年年末,1919终端门店数量减少63家至1928家。
2020年——1919年报显示,该公司2020年实现收入40.2亿元,同比下降39.3%,净利润-2.8亿元,同比减亏2.5亿元。
融创6亿续命恐亏本
2018年8月9日晚间,1919披露股票定向发行认购公告。公告显示,天津润泽物业管理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“润泽物业”)以每股72.74元的价格,认购挂牌公司股票274.95万股,认购资金2亿元。据悉,天津润泽为天津卓越物业管理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“天津卓越”)的全资子公司。后者持有北京融创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股份10.39%股权,与融创中国关系匪浅。
就在事发一个月前,润泽物业与壹玖壹玖进行了4亿元老股转让。壹玖壹玖曾公告披露,润泽物业在持有公司508万股的基础上,通过大宗交易增持256.1万股,合计持股比例从3.6952%增加至5.5558%。
不过融创系对壹玖壹玖的这两笔总计6亿元的交易用现在的眼光看难免有“冤大头”之嫌。截至2022年3月24日,壹玖壹玖的收盘价为10.5元/股,仅为润泽物业的股权认购价的七分之一。
前高管离任卖红薯
杨陵江毫无疑问是1919的一号灵魂人物,而苗国军则是杨陵江曾经花高价请来的职业经理人。2015年10月27日,杨陵江发了条朋友圈:“恭喜苗国军先生创业了!欢迎苗国军投资1919并正式成为1919股东!欢迎苗国军出任1919首席品牌官及河南1919董事长。”据悉,苗国军曾先后在三全食品、杜康控股、好想你担任高管,在食品、酒水行业颇具口碑的职业经理人。2014年9月,他辞任杜康销售公司总经理职务,转身投向国内枣类行业领军企业好想你,当时好想你正急于去家族化、推进业务渠道转型,原本可以一展身手的苗国军入职不到一年,却因操作思路与好想你规划存在差异,不得不再寻东家。
遗憾的是,苗国军在1919的遭遇跟在好想你如出一辙,最终导致其黯然离开。在2019年的一次专访中,杨陵江亲口承认对于苗国军跟自己的分歧表示非常遗憾。“但是我在这里表态啊我们是非常认可苗总的能力的,我们觉得他的能力特别强,要不然你们俩也走不到一块去。而且苗总人品也比较好,历史上对1919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,特别是我们第一批杜康投我们的资金,是苗总在离开之前介绍的2014年投的,那几千万对我们还是个开端。所以说到现在来讲我们还是努力跟苗总表示沟通,希望他有可能选择我们继续合作下去。虽然苗总这一年多没有履行职务了,但他目前还是我们的股东。我们的矛盾呢我就坦诚地说,应该不是经营理念。最主要的还是他个人的收益可能和他的期望值之间有相当大的差距,但我们在积极的沟通,还是要做很好的沟通,我们一直都在沟通。”
更令人意外的是,2018年苗国军卸任1919首席品牌官兼河南董事长后,出人意料地卖起了烤红薯。从高管到卖红薯,是否有在1919的经历影响,外人也不得而知。
尾声
2006年,杨陵江在成都市玉林路开设了1919的第一家门店。2007年,1919开始通过销售电话接受订单,创造性的电话订单和门店配送,使得其消费半径通过电话线得以呈几何倍扩大。后来,1919的线上工具从电话延伸到了互联网;通过自身规模实现和厂家直接合作,达到最低的成本和最低的销售价格。从而实现产品从厂家—1919专卖店—消费者的三层渠道消费模式。
没有“中间商赚差价”的杨陵江把酒的价格压得比别人都低,随着1919的新型酒类经销模式受到追捧,2014年,不断发展壮大的1919登录资本市场,正式在新三板上市,成为国内酒类流通行业首家新三板上市公司。
可是8年过去,1919虽然渡过了盈利危机,但业绩却始终停滞不前,而其竞争对手却没有停下脚步。最近,中国酒类流通协会发布了“第13届华樽杯中国酒类品牌价值200强”榜单,1919以312.73亿的品牌价值排名第31位,落后老对手酒仙网6个名次。这一次,杨陵江又会使什么招数呢?